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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雅】今天的我也想辞职

》今年830活动的贺文。JUST.JUST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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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松本润早上按时到达了公司。看了看相叶社长今天的日程安排，确定没什么需要改变拨通了内线电话，通知了各部门今天早上九点钟要开例会的消息。八点半的时候相叶雅纪才嘴里叼着三明治手里拎着公文包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社长办公室。松本将一会儿开会要用的资料递给相叶，听着他嘴里都是食物呜呜囔囔的抱怨。

 

“小润你这次给我找的家政人员有点不给力啊。早上找不到搭配好的衣服不说还害我差点吃不上饭。”相叶伸手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将脖子主动伸到松本的面前。

 

“你衣橱里的衣服我按照品牌的英文字母排列的，应该不是很难找才对啊。”松本拧着眉毛死盯着相叶因为早上出来的太过匆忙打歪的领带，强迫症使松本忍不住上手正了正歪掉的领带结，“一会儿我通知她重新熟悉一下好了。”

 

说话的功夫相叶已经大致将松本整理的会议内容浏览了一遍，抖了抖手里的资料声调还有点俏皮，“啊~别的都不需要，我可真是有小润就够了哈哈哈哈。”相叶摸了摸松本帮他正好的领带表示十分满意，转身进了会议室。松本润却并没有因为上司的表扬变得开心，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

 

松本从自己办公桌的显示器后面露出半个头，盯着在对面会议室开会的相叶，最近一个工程正在招标，相叶一脸严肃地盯着荧幕听着业务科长的计划书。松本叹了口气，将脑袋缩了回去，目光放在自己的计算机荧幕上。左手托着腮帮，右手百无聊赖地不断地戳着鼠标右键刷新着桌面。连衣物都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松本润也不会允许自己的计算机桌面乱七八糟，除了计算机和回收站的两个图示常年霸屏，桌面上只会有还没有完成的文档，一旦事务敲定，对应的文件就会被松本按照性质和时间归纳到相应的文档夹里。

 

那么松本润到底为什么苦恼呢？此时他的计算机桌面，除了我的计算机和被清空了的回收站的图示以外，还有一个文档。这个文档自从生成那天算起差不多快过了一个月一直悬而未决，这个不是正常的松本润会干的事情。

 

松本正在神游的思绪被会议室里的动静拉了回来，会议室里的相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各部门的负责人战战兢兢地低头用电脑记录着，会议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松本看着会议室里做着决策的男人，和刚刚那个嘴里叼着三明治要自己帮他整理领带的相叶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不能再拖了。

 

松本这样想着，象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点开了一个月前就写好的文档，点了打印。一旁的打印机欢快地工作了起来，松本盯着被打印机一点一点吐出来的纸上面的文字出神。

 

【辞呈】

 

松本润在做了相叶雅纪的秘书五年以后，想要辞职。

 

（B）

 

“嗯……”相叶接到松本的辞职报告明显一愣，嘴巴抿成了个鸭子嘴，这声嗯也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相叶用大拇指抚摸着辞呈的纸张，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松本润留。

 

“嗯哼~”相叶盯着辞呈的内容，间或还发出考究的语气词，“哦~”“原来如此~”搞得松本润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自己的毕业论文交给了相叶。

 

松本大气也不敢喘，看着相叶将目光移到了最后一行，然后点了点个头，将自己那张薄薄的纸PIA在了办公桌上。

 

“松本君。”

 

啊……相叶社长应该是生气了或者就是同意了。松本从相叶自己的称呼上的微妙变化在心里判断着。不过松本失算了。

 

“帮我改一下日程，晚上的商务酒会不去了，我要想投标的事情……还有，听说GOLD家的青森店出了限定的苹果味儿的甜甜圈，想吃那个，松本君帮我买回来呗？”

 

“哈？”松本的头上长满了问号。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松本君要快一点哦。”相叶对着松本抖了抖手腕上的表。

 

松本一脸迷茫地飘出了社长办公室。

 

松本这种懵逼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回东京的JR上。说实话松本自从给相叶做秘书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状况，相叶社长平时和蔼可亲，连续几年被会社的内刊评为A氏最想嫁的男人第一名。像今天这种要松本坐着新干线来回往返六小时只为几个甜甜圈的要求在过去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加之相叶明明从头到尾看完了自己的辞呈却不同意也不拒绝的态度也搞得松本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过疑惑归疑惑，忐忑归忐忑。既然相叶不按套路出牌，他松本也没有乖乖受气的道理。他把青森店里所有的苹果味儿的甜甜圈全买了回来，反正花的也不是他松本润的钱。数量多到以后别说是甜甜圈，单单是苹果味儿这三字儿就能让相叶腿软绕道走的程度。至于辞呈……明天再交一遍好了。

 

松本东倒西歪的两手抓着甜甜圈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了，其他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只有社长办公室还亮着灯，相叶全神贯注地盯着计算机荧幕，西服外套早就已经被他脱了下来，白色的衬衫袖口被他挽了起来，露出一小段小麦色线条明显的小臂。相叶右手握着鼠标，食指飞快地滑动着鼠标的滚轮浏览着荧幕上的内容，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香烟，整个办公室乌烟瘴气的。这么一想松本反倒对相叶把他发配到青森去买甜甜圈的事情没那么气了。因为肺部的原因医生一直建议相叶戒烟，烟瘾上来的时候若松本在他身边就会找各种甜食塞到他嘴里分散注意力，一开始的时候相叶还很抵触，用夹烟的方法捏着POCKY往嘴里送以示抗议，现在已经习惯到只要有零食相叶就不做妖的程度。估计也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烟瘾比以前更严重了。

 

“抽了多少……”松本抽出相叶嘴里的烟掐灭，看着相叶两眼放光的打开甜甜圈的盒子，直接上手捏了一个就往嘴里塞，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自己就是个劳碌命，起身把窗户开了个小缝换气，转身去了茶水间。

 

松本盯着杯子里的热水渐渐被茶包染红，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明明都下定决心要辞职了，干嘛还担心他吃甜甜圈会腻贱兮兮地跑过来给他泡茶喝。下一秒又像精神分裂一样安慰自己，反正也要辞职了不在乎这最后几天尽职尽责，我就是这样认真负责的人嗯嗯嗯。

 

然而松本端着泡好的茶再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石化了。

 

相叶雅纪把咬了半口的甜甜圈放在了自己的辞职报告上。已经凉透了得甜甜圈放在自己辞呈的背面，沁出来的油把那张纸弄出了个恶心巴拉的透明圈。

 

“社长……”你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啊喂！

 

“嗯？怎么了？”相叶结果松本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一脸的你想问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的天真无邪的表情。

 

“没什么……”松本败下阵来，挎着肩走了出去。

 

松本润的第一次请求辞职被相叶雅纪完全无视了，失败。

 

（C）

 

松本刚到A氏来应聘秘书的时候，公司刚刚起步，规模连现在的一半都没有。这五年来靠着相叶的天马行空大胆决策和松本的细心认真考虑周密合作的也相当愉快。

 

上司永远笑脸相迎从不刁难（甜甜圈事件除外），五年来工资涨了七回，其他职员也对松本尊敬有加，一年批20天带薪休假，年底双薪，奖金翻倍，时不时相叶还给发个小福利，升值空间嘛……作为秘书也算是TOP了，细想想真没有比这更适合松本的工作了。

 

那松本为什么还非要辞职呢？

 

说出来也许会有些矫情，可松本自认为这个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松本觉得自己和相叶经过五年的相处，社长和秘书的界限越来也模糊了。

 

干嘛要叫我小润啊……这哪是正常的社长对下属的称呼啊……

 

虽然我也知道你也有花粉症的吧，可是正常的情况下不应该是直接和我说“松本君，帮我买一盒通气鼻贴”这样子吗，偷偷拿我的通气鼻贴还一脸做坏事得逞地跑到我跟前和我说“小润我偷偷用了你的通气鼻贴哦”是闹哪样啊。

 

他几乎知道相叶所有的朋友，了解到他私下和朋友要去打球球杆都是松本挑的。他清楚相叶所有的习惯，比如喝多少酒以后会嗨到胡言乱语到处亲人，比如今天他更倾向于回家洗半身浴还是去公共澡堂和一群欧吉酱抢位置，比如今天晚上他是更喜欢用面汁煎山药撒上海苔配啤酒当消夜还是更喜欢喝着红酒用杏仁豆腐和木鱼花当下酒菜。

 

更别提忙的时候松本会直接住在相叶家里了。这些小细节被相叶巧妙的揉进日常繁琐的事务当中，如果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直到上个月松本因为帮相叶收集资料在相叶家里熬了一个通宵，松本看着自己身上套着满是相叶雅纪味道的灰色运动裤的时候，突然觉得问题似乎有点严重了。

 

上司和下属？哪有这样的上司和下属。朋友和朋友？你见过朋友之间定期单向给你发工资的？提供服务与享受服务的关系？松本自认为和普通的执事干的活也不太一样。总之一向爱较真的松本润对目前他和相叶两人的关系的定位陷入了迷茫。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松本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专心工作，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日常事务是不是又一不小心超出了正常秘书的范围。苦思冥想之下做出的决定就是干脆辞职算了。

 

（D）

 

不过让松本没有想到的是，自从自己交了第一份辞呈过后，相叶的表现反倒是开始像一般的刁钻上司了。上一份辞呈被相叶全然无视了以后，第二天松本又打印了一份，递给了相叶，刚刚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的相叶看到松本递过来的辞职书面部表情可是相当精彩，为了防止相叶还像昨天一样直接无视掉，松本在相叶看完之后又自己口述一遍纸上的内容。

 

随后的一个月里，松本亲身体验了伟大的相叶社长精彩绝伦的拒绝人的十万个理由

 

“松本君啊，你辞职报告里有两个标点用错了。”——excuse me？？？

 

“松本君啊，虽然你也知道我是没了片假名会死星人，不过我觉得第三段第二行的第一个词还是用汉字显得更酷一点哦。”——我是松本又不是坂本，为什么要追求cool cooler coolest？！

“松本君啊，打印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行间距呢？2.5倍的行间距好像是在嘲笑我是个老花眼一样欸~”——上次又是谁说字太密了像蚂蚁在上面爬让我弄得稀松一点的？！

 

“松本君啊，你一天一份辞职报告，今天庶务课的小妹和我反映打印纸最近都不够用了呢。”——一共才两页纸，我是不是每天多喝一杯咖啡你的A氏资金周转都会出现困难啊？！

 

“松本君啊，真是对不起，你为了给公司省纸特意发到我邮箱里的辞呈电子版被我不小心当成垃圾邮件删掉了哟。”——发给你的最近网红小零食清单你是怎么做到秒回的？明明那个更容易被认作垃圾广告贴的好吗？！

 

“松本君啊，其实我觉得手写的更能表达你的诚意欸……”——拜托是辞职报告又不是情书，要不要再在纸上给你喷点香水啊？！

 

在松本润的辞职报告被相叶雅纪无情的打回20次要求重写过后，松本彻底被激怒了。既然好说好商量不行，松本也就只能采取消极怠工的方法应对相叶已经十分明显的拒绝——周一员工例会的时候，松本潇潇洒洒在家睡了个懒觉，根本没去上班。

 

（E）

 

松本害怕相叶会直接打电话过来问自己为什么不上班，就关了自己的手机，两耳不听公司事在家专心当起了过起了读书喝茶运动补眠研究料理的准退休生活。开始的几天因为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不考虑一切后果过得轻松自在，可天生就是善于交际喜欢协调事务与人际关系的性格，过了几天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的生活之后明显开始有些烦躁和厌倦。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星期，就在松本以为相叶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擅自离岗，并且说不定已经找好替代他的人的时候，外出去买料理食材的松本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自己的门口看见等着自己回来的相叶。

 

“愣着干什么啦，快点开门呀，外面好热的。”本来就爱出汗的相叶在闷热的楼道里抱怨着。

 

松本站在门口，看着一开门就率先溜进屋子，并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直奔厨房拉开啤酒就喝的相叶，一脸懵逼。

 

“我说，”相叶喝了一大口啤酒，舒服地叹了口气后才转过头看着松本，“你今年的带薪休假要用完了哦，别忘了下周一回来上班。”

 

松本把装着芝士仙贝的小篮子递给了相叶，相叶开心地接过来撕开包装纸卡拉卡拉地咬着仙贝饼。

 

卡拉卡拉卡拉。

 

“我以为你明白我不去上班的意思。”

 

卡拉。

 

“是辞职不是休假。”

 

卡拉卡拉卡拉。

 

“小润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相叶伸出舌头舔了舔粘在嘴唇上的仙贝的佐料，一脸无辜地盯着松本。

 

松本在心里做了个大和田掀桌的表情包，生无可恋地去了厨房。客厅里相叶喝着啤酒咬着仙贝的卡拉卡拉声音响个不停。

 

时间紧迫松本怕相叶饿着肚子，又害怕他等着吃饭的功夫一个劲儿地吃零食，过会儿就又不好好吃饭，不由得加快了做饭的速度。用本来打算给自己做豆腐锅的绢豆腐烧了个麻婆，家里还剩了点鸡胸肉，切了小块用做天妇罗的方法做了个简易的炸鸡块，又考虑到这两道菜可能太干吃多了上火，煮了点昆布味增汤又拌了蔬菜色拉才作罢。

 

松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眼睛闪闪发亮地喊着唔麦唔麦的相叶，想着两人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到底啥年是个头啊。

 

“你想要辞职的事情哦，我最近也有在考虑了，”相叶擦了擦嘴唇上的油，“吃了这么好吃的晚饭后，更加坚定了我不会同意的想法。”

 

“为什么呢？总该给我个一次次拒绝我的理由吧。”

 

“你的两点疑惑，一疑惑咱俩现在这种关系所以想要辞职，二为什么我迟迟不通过你的辞职报告，我可以用一个理由回答你哦。”相叶歪着脑袋看着松本，嘴角的微笑显得得意洋洋。

 

“松本君，不管你所谓的我们的关系有没有变质，终究还是社长和秘书吧？”

 

松本搞不清楚相叶想说什么，呆滞地点了点头。

 

“你难道不觉得，咱俩之间不搞点什么绯闻之类的，都有点对不起社长和秘书这层关系吗？”

 

“至于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多有暧昧和模糊，并且迟迟不同意你离开公司，原因只有一个啊，”相叶看着一直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的松本，一字一顿地说，“我想泡你啊。”

 

哈？！

 

（F）

 

相叶突如其来的表白使松本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又或者这只是像前些天要他一遍一遍改辞呈的相叶捉弄他的恶作剧罢了。直到相叶托着松本的下巴帮他合上因为太过震惊而一直张开的嘴巴，并且说道，“再不合上我可要亲小润了哦，”的时候松本才肯定这是真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对社长产生过这样的心思。”冷静下来的松本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相叶一脸你这样说我好伤心的表情，“是嘛，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在躲避我一个星期之后还会为我做喜欢吃的菜呢？你明明可以把我赶出你家的。”

 

“为什么会在我一次次的刁难中容忍我的无理取闹，按照我的要求一遍遍的改辞职报告从来没有发过火呢？”

 

“为什么会在炎炎烈日下坐六七个小时只为了买几个甜甜圈，面对这种不讲道理的要求毫无怨言呢？更不用说回来又觉得我狂吃零食会发腻，又去给我沏了茶呢？”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要辞职，为什么还会不由自主地帮我调整歪了的领带呢？放着不管不更好吗？反正也要离开了，管我是不是仪表端庄呢？”

 

“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又如此上心的。除了我妈，可能就只有恋人能做到了呢。”

 

“我们的关系啊……早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社长秘书啦，你还是不承认嘛？我对你的一再挽留和你对我的一次次容忍，真相只有一个——这就是AI……唔……”

 

相叶最后的一个爱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桌子对边的松本捞着脖子，淹没在一个湿乎乎的吻中。相叶转了转眼珠，一副奸计得逞了表情，开心地顶开松本的齿贝，与松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也许是刚刚吃了太多麻婆豆腐的原因，唐辛子让这个吻变得火辣辣的。

 

“亲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太聒噪了，可别自作多情了。”松本把头拧向一边，看着家里可以自动调节亮度的日照灯，不自然地嘟囔着借口。

 

相叶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往嘴里塞着炸鸡块。

 

（G）

 

周一的早上，松本准点出现在了社长办公室。开完例会的相叶看着松本站在自己面前端端正正递过来的信封，上面用楷体写的辞表两个字，脸都快皱成了一个包子了。

 

“社长，这次的辞职报告您一定满意，我按照江户时代写信方式加了封皮，内容用毛笔亲自书写略显诚意，并按照国际标准按照黄金比设置了行距包您看起来十分舒适。请您批准。”

 

“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给我递辞职报告啊。”

 

“我们只有结束了社长秘书的关系，才能真正开始恋人模式啊，MA——KUN。”

 

相叶雅纪开心地在辞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的松本润辞职成功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