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雅/生贺】THE ONE （中）
》润哥X拔哥+润哥X片山的三角剧情。请慎入。
》啊我可真是个古早味狗血题材爱好者（。
========================================================
（A）
相叶就这样在松本家里住了下来，开启了莫名其妙的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同居生活。并且这个男子还把自己认成了别人。其他的时间还好，白天松本润总是有公事要忙，可是每当晚上，当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相叶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一切还是太过荒诞了。最开始的每个夜晚，相叶就以“就当他是当时在医院的同病房的病友好了”来进行毫无意义的自我安慰。
最令相叶觉得惊奇的是，松本就算是因为展览策划的任务，隔三岔五需要去东京以外的地方出差，无论多晚也会赶回家，有时候错过了JR的末班车，也会坐出租车赶回东京的家，明明车费有时会比在酒店睡一晚还要贵。就像是害怕“片山”会趁着自己不在家再次跑掉一样。
一想到这里，相叶就对欺骗松本自己是片山义太郎的事情对他抱有愧疚的情绪。况且，自己的假扮还十分不合格。
如果说头一天晚上相叶还能耍些小聪明把松本搪塞过去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可以说算得上举步维艰漏洞百出了。
即使相叶和片山长得再像，毕竟是生活轨迹完全不同的两个独立的个体，松本因着认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失踪很久又突然出现的男友，自然不会做出回忆过往以便相叶补全信息的举动。
那天的电话，主要是因为松本在负责一个科技展会的开幕式上引入一个无人机矩阵的空中表演节目。上百架无人机通过预先的编程程序在空中联合摆成各种图案和文字，体现科技创新的主题。松本提前请好了无人机设计团队，却被下属告知在空中使用权上遇到了阻碍，因为之前并没有相关文件同意多架无人机的民用高空作业。最近松本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奔波。
本来没什么，可是在松本临出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尴尬的小插曲——穿戴整齐的松本润站在公寓的玄关门口，一脸你懂得的表情，理所当然地朝相叶伸出了手掌。
看，假冒片山义太郎的瑕疵漏洞和尴尬又一次出现了。相叶想起前天因为不懂得松本的生活规律搞错了衣服的收纳，大前天因为闲聊提到明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引发的不知道片山和松本生日的重大危机，此时他站在松本面前，试图透过松本表情和动作透出的蛛丝马迹一脸懵逼地猜测他到底想要什么。
然而相叶也发现，松本似乎比相叶更加在乎这种重逢以后微妙的断层感。有时相叶甚至觉得，松本早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那个片山义太郎，却也不知道是为了欺骗相叶还是欺骗自己，极力地帮自己粉饰太平。
比如大前天当相叶因为说不出片山和松本的生日而卡壳的时候，松本说：“你从搜查一课辞职，因为任务保密原则一定重新给你安排了身份和生日的吧。看，还是普通百姓好。”
再比如前天相叶因为分不清松本衣柜里衣服的品牌而抓耳挠腮时，松本适时出现，将他Michael kors的外套塞到了Louis Vuitton的西服和Nicole Miller的礼服中间，然后用一种类似宠溺的语气开玩笑道：“不能因为你的衣服都是Burberry，B以后的品牌你就不了解了呀。”
又比如今天，此时此刻，松本发现相叶歪着头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撒娇地为相叶圆场，“看来你还是在生我的气，连每天的爱心便当也没了，我今天要跑展示场地很累的啦。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和工作人员一起吃工作餐。”
“啊抱歉，”相叶心里吐槽两个大男人交往还玩小女生每天送便当这种幼稚的恋爱手段，嘴上却接着松本给的台阶继续圆着慌，“昨天连着给一只金毛和一只藏獒洗澡，实在是太累了，今天没时间做便当了。”
松本似乎微妙地感受到“片山”回来以后，并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想了想将之前他上班时两人临别的亲吻，换成了单个手臂的虚抱。
（B）
宠物店不像动物医院，如果没有客户预约，自己可以掌握开店的时间。这也是相叶在身体
状况暂时稳定后选择这个职业的原因。早上心惊胆战地打发了松本润去上班，相叶去宠物店
待了一会，给一个泰迪理了个莫西干的发型，就锁了门。昨天晚上他和二宫和也约在附近的
咖啡厅。
二宫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发了消息说是晚一点儿过去。相叶叫来了服务员，本来想点一杯牛奶暖暖胃，突然又想到了前些日子那杯差点让他一个小直男“晚节不保”的牛奶，果断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要了一杯热的红茶。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相叶便研究起了新买的智能机。二宫从相叶身后的正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相叶在低着头看手机。屏幕界面上打开的APP是亚马逊，此时相叶正在浏览便当盒的信息。
“怎么，宠物店楼下的便利店倒闭了？”二宫在相叶的对面坐下，“就你那个厨艺，能做啥？麻婆，炒饭，和麻婆炒饭？”
“你这属于有色眼镜，不能因为我爸和我弟是厨师水平就贬低我这种老百姓的一般水准。”相叶还在据理力争，虽然他自己也承认自己的厨艺水平勉强炸不了厨房，“再说也不是给我做，今天早上出门前松本先生说片山每天会给他做便当。我是为了角色需要。”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相叶意识到自己的多话，匆忙转移了话题。
“嗨别提了，我哪知道去办美国签证的人有那么多，我GUO2人民对米国还真是谜之热爱。排了半天才弄好。”二宫最近要去美国开一个什么学术会议。具体的情况相叶并不了解。高中开始病怏怏的身体状态某种程度上也拖了相叶的学习进度，昔日一起打球的儿时好友也开始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
“那不是你没办法指导我该怎么和松本先生相处了吗？我一个人做不太来的。”
“没关系，松本的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我们现在只要确定是不是自从“片山”回来以后他的梦游症没有再出现过就可以了。”二宫喝了口咖啡，安慰着他，“如果有紧急情况，你再联系我，其余时间你就当作身体康复以后重新走入社会的与人相处的训练好了。”
“小和，那天看到照片我真是吓了一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虽然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天晚上的一瞬间，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我生病太久，脑袋不好用了，自己其实有个叫片山义太郎的名字结果忘记了一样。”
“这种现象也不是没有，应该只是巧合罢了。况且虽然长得再像，关系很亲密的人还是会分辨出来的。”
说实话二宫和也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也确实惊了一下，不过也就仅仅是一下的程度。他和相叶雅纪从小玩到大，这点还是分辨出来的。二宫将那张照片从手机里找了出来，举到与相叶水平的位置，“除了发色和你脸上的痣，还有很重要的地方不一样。”
相叶接过二宫的手机，盯着屏幕上那张相似的脸，一脸疑惑。
“气质，或者说眼神。”二宫缓缓说道，“说实话，如果不是松本说片山是个搜查一课的JING3CHA2察，我很难将照片上这个看起来过分温柔，眼神中甚至有些许怯懦的人和维护世界和平的正义使者联系在一起。”
可相叶雅纪就不一样了。二宫透过刘海，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本正经地拿着手机，对比照片和自己究竟哪里不一样的相叶。
相叶因为身体健康的问题，性子平和安静，很少大声说话，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是一个温柔乖顺的人。可是二宫却知道，在过去十多年那堪称漫长的治疗和等待中，相叶早就磨练出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彼时康复的遥遥无期，反而助长了相叶要抗争着活下去的锐气。他就像柔韧的蒲草一样，看似柔软易倒，根部却紧紧抓着脚下的土壤，还会割伤抓着他想要将他连根拔起的手掌。
与平静中却闪着黑曜石一般，二宫称之为生命力的，相叶雅纪的眸神相比，那位即使是在日常与恋人的合照中，眼神依旧带着些怯懦不安，犹豫和彷徨的片山义太郎，未免弱气了些。
（C）
二宫与相叶见面的时间不长，交待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便回去准备学术会议上要用的演示案例了。相叶又在咖啡店坐了一会儿，逛了会儿书店消磨午休的时间，出来时买了本入门菜谱。下午宠物店的事情较少，他早早地锁了门回到了松本的家里。
松本最近因为无人机商演的许可问题，工作有些焦头烂额。每天回来得挺晚不说，今天更是狼狈，名贵的西装裤腿上和皮鞋上溅了很多脏兮兮黄色的泥点。相叶猜测松本今天大概是辗转在各个室外场地了。他似乎有些委屈，向自己的“恋人”嘀嘀咕咕今天工作上的不快。相叶有些好笑地看着松本坐在玄关，一脸小媳妇样儿的抱怨，用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
松本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被尘土堵塞毛孔的脸部皮肤终于重新呼吸了起来。他像餍足的小猫儿一样，舒服地哼哼了一声。
客厅里同时想起了另一阵哀怨的哼哼声回应着他，吓得松本像是炸了毛的猫从玄关蹦了起来——哇自己家的客厅里，真的有一只猫。
“抱歉，今天下午有个主人去静冈出差把他的宠物寄养一晚，把它一个人放在宠物店我有些不太放心。”相叶知道松本有些讨厌小动物，还有点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就把小猫放在了笼子里。自己没有了主人熟悉的气味和自由自在的行动空间，坐在玄关玩得浑身都是泥点子的人形大猫却有他的主人给擦脸，小猫哀怨地小声哼哼表示不满。
相叶以为松本会对此表示不满，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便没再发表评论，这让相叶有些惊奇。
“我以为你会把小家伙请出去。”相叶伏身帮他擦脸的时候，闻到了松本身上淡淡的酒味儿，想来中午和相关部门的人员攒了个酒局，谈科技展的事情，下午又匆匆忙忙跑到场地监工，“顺便因为我破坏了家里的整洁，把我也给请出去。”相叶想起松本最开始知道自己开了宠物店，临睡前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身上没有猫毛才让他上床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他。相叶与松本过了最开始因为不熟的尴尬期，现在也能自如开一些小玩笑，毕竟自己现在在扮演恋人的角色。上午二宫的话让他释然，就当是和新的朋友交往吧。
“当然不会啊。这猫咪可比福尔摩斯乖多了。”松本端起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相叶晚上对着食谱新学的白味增汤，被酒精腐蚀的胃一下子舒展了起来，“说起来，你这次回来以后，福尔摩斯那只三色猫就再也没有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了。有时我甚至怀疑你当时说的她会帮你破案的话是真的呢。不然怎么你一不做JING3CHA2，她就不再出现了呢。”
相叶背对着他，往煮开的出汁里下了一小把素面，给松本当解酒暖胃的夜宵。一个有洁癖的高冷项目策划师，能容忍自己恋人来路不明的野猫在家里走来走去，松本一定很爱片山吧。
——综合现在的信息，松本梦游症发病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吵架而导致的片山的离开。相叶想起了上午二宫的分析。因为自己的不满吵架而导致了恋人的离开，应该让松本感到不安和压力。恋人长时间的没有音信加重了他的担心。白天他是运筹帷幄的设计师，晚上进入睡眠以后，潜意识支配着躯体，迫使他外出，去寻找消失的爱人。
对此结论，一个很有力的支撑便是，自从相叶以片山义太郎的身份住进了松本的家里以后，松本的梦游症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每天睡在松本身边的相叶，还有立在两人床对面的相机，都可以证明。
“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小义。”松本嘬了一小口相叶递给他的面，用筷子尖戳着飘在面汤上的鱼板，“我不应该对你的职业指手画脚，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职业追求，上次的吵架完全是我的错。那时我在想，如果你能原谅我，我甚至可以接纳福尔摩斯。我连收养野猫以后要带她打哪些疫苗都偷偷了解好了。只要你能回来。”
相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突然觉得眼前低头吸面的松本，有些像救助站送过来的流浪狗一般。对待工作杀伐决断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松本润，会因为害怕恋人生气而再三考量和让步。如果片山此时在这里，他会做什么反应呢？相叶不知道，他只能伸手，像他安慰那些流浪狗一样，拍了拍松本的头。一种非常奇妙的，无法名状的，相叶之前在亲人、朋友、和医生身上，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愫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松本进门以后就把都是泥点子的西服脱了下来，吃了夜宵后便着手处理脏衣服。在手机上用APP预约了干洗的上门取件，然后就收到了一个工作电话。相叶正把鸡胸肉和胡萝卜切成细末，煮过以后喂给客厅里哀怨的小猫的时候，收了线的松本就跑到相叶的身后，从后面给蹲在地板上的相叶来了一个熊抱。
“科技展可以做无人机的表演了。”松本一边说一边用鼻尖摩挲相叶的耳廓。耳背传来的松本清晰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让相叶险些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说不行吗？”
“嗯。因为之前没有人这么办过。可是我喜欢做制定规则的任务。”松本似乎心情不错，和相叶一起蹲在小猫面前看它吃饭，“批文主管的女儿是一个我策划过演唱会的爱豆的粉丝，我用了以后演唱会的内部票，换来了空中表演的许可批文。”
松本对着相叶的侧脸亲了一下，“小义你回来真好，我连工作都变得顺利了起来。”便开心地去了浴室。
相叶突然明白了这种非常奇妙的，无法名状的，相叶之前在亲人、朋友、和医生身上，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愫是什么了——是嫉妒。他开始嫉妒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片山可以有恃无恐地享受松本带给他的爱意。并同时开始厌恶片山因为意见不合就消失不见导致松本梦游病发的任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相叶吓了一跳。
我为什么会这样恶意地猜测一个我素未谋面的人呢？当我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这种情绪没有出现，当我看到一次次的治疗方案并不奏效的时候，这种情绪没有出现，当我看到比自己后住院却先于自己康复出院的病友的时候，这种情绪也没有出现。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相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出的花洒的水声，第一次对自己顺水推舟答应假扮片山义太郎这件事究竟是否正确产生了怀疑。
比起永远没有找到的遗憾，经历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到头来却发现都是一场空，更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总有一天松本会发现自己并不是他的小义。或者是因为片山哪天自己想通了回来要与松本重修旧好，或者是自己的假扮漏洞百出到终于有一天让松本产生了怀疑。现在一切的和谐都是建立在欺骗之上。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呢？愤怒？怀疑？或者是绝望。
如果片山一直不回来的话……
思维中一刹那的电光火石之间，相叶似乎抓到了什么被自己和二宫遗忘的重要的事情。
这一切不太正常。
爱情永远是相互的。一个每天给松本做便当，会熟练的帮松本整理他眼花缭乱的衣服，会将野猫带回家里而让松本无可奈何爱屋及乌地接受，让松本为了道歉而学做意面的片山，会仅仅因为恋人担心自己职业的危险性吵了一架而消失不见，长达半年多的时间不联系吗？
如果片山一直不回来的话……
片山为什么一直不回来呢？
想到了这一点的相叶觉得指尖发冷发麻，他有一个可怕的猜想，这想法让他在夏末秋初的夜晚依旧感到不寒而栗。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从通信录里找出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名片，拨了过去。
（D）
大野智正穿着沙滩短裤收着船上的渔网，他准备今天晚上出海夜钓，用不上渔网这种工具。三年以前他还在为了捣毁大贯八郎的HEI1社HUI4组织而进行遥遥无期的卧底任务，任务结束后归队担任搜查科的管理官，每天的公务堆积成山，能出来海钓的机会还不如自己当卧底的时候多。他这样腹诽的时候，就看见相叶从沙滩远处向自己走了过来。大野冲他摆了摆手，当作是打招呼了。
“看来利达恢复得不错。”相叶看着大野黝黑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开心地打着招呼。他和大野是在医院里认识的。大贯被捕后大野处理着卧底工作的收尾任务，却不料被组织的残余力量突袭，胸部中了一枪急诊送到了医院，遇到了相叶。
“看来你也全好了。”大野握着相叶的肩膀，转了转相叶，几年前那个每天要靠氧气罩才能过活的羸弱青年此时能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共同复建的病友之间的革命友谊，往往并不比战友少。
“我这样托你调查你们JING3视厅的内部人员的情况，会不会让你很为难？”相叶随着大野登上了渔船的甲板，接过递过来的红豆汤，对于麻烦大野调查片山义太郎的资料，表示很抱歉。可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片山去了哪里，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的，似乎也只有大野桑。
“本来是的。不过我查了一下，似乎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片山XING2JING3虽然在搜查一课，也的确办过一些刑事案件，不过并没有需要保密的部分。况且你也不是打听案件。”大野拍了拍相叶的肩膀，从驾驶室里掏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相叶。相叶接了过来，心脏像擂鼓一般狂跳了起来。
“我直接说结论吧，”大野在相叶旁边坐了下来，夕阳的余晖自远处铺在海平面上，逐渐开始降低的气温预示着黑暗的到来，“片山XING2JING3已经去世了。”
是了。随着大野平稳的语调，一直横亘在相叶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消失之前关于职业危险性的争吵，争吵过后长达半年的杳无音信，无不在透露着一个讯号，松本的爱人片山，并不是因为吵架而负气出走不再联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没有离开他的恋人，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是个怎样的人呢？”相叶转过头，看着大野。那个让松本念念不忘的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挺有趣的，说实话。”大野又从保温杯里到了些热水给相叶捂手，“他在搜查一课的时候我还在做卧底，没有机会接触。听说他的父亲也是XING2JING3，有着一代一XING2JING3的家训，哥哥要做小说家，妹妹还没毕业，看血就晕的性子却像赶鸭子上架似的做了JING3CHA2。不过任职以来也的确解决了一些案件。是个挺热血的小孩，他曾经的上司虽然有时觉得他废柴，不过不否认他本性善良纯真，乐于助人。”
“是……因公殉职吗？”相叶想起了松本每次为他换了工作而庆幸欣慰的表情。
“不，不是，是因为一场意外。”这倒也是大野觉得新奇的地方，“片山去世之前正在为一个我不便向你透露的任务做封闭训练，却在任务开始之前的休假，在东京的街头，因为见义勇为被歹徒用匕首扎穿了脾脏，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去世的。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
“我不应该对你的职业指手画脚，上次的吵架完全是我的错。如果你能原谅我，我甚至可以接纳福尔摩斯。我连收养野猫以后要带她打哪些疫苗都偷偷了解好了。只要你能回来。”
相叶坐在从千叶开往东京的末班车里，望着窗外，回想着昨天晚上松本坐在厨房里吃面时说的话。
可是小润啊，你的小义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相叶想起了自己自从高中开始，便常年在医院里留宿的一个个夜晚。那种空气不够用的窒息感，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胸口像钝刀来回摩擦一般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两片肺叶功能的衰败。治疗方案一次次的修改更换让他从希望到失望。那种看不到光明的绝望感，他相叶太清楚不过。他似乎可以预见，松本知道片山已经去世的消息时，那种绝望的窒息感不会比他体验过的少。
他会觉得命运对他实在太好。当相叶自己都觉得自己此生无望的时候，他幸运地痊愈了。最近他常常在想，自己在二宫的诊室遇到松本，也许可以称得上是命运的安排。他奇迹一般地活了下来，就有义务帮助其他深陷苦海的人。松本就是那个需要他去拯救的人。片山已经去世，相叶一直假扮他，代替他陪伴在松本的身边，为他遮挡这份知道真相以后的痛苦，似乎也没什么不可。
相叶回到松本的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了。从末班车下来又招了辆出租车，颇费了一些时间。因为外出是为了调查片山的事情，大野约的也很突然，相叶出发前并没有告诉松本。
公寓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盒子。相叶拿了起来，发现是自己前几天从亚马逊买的便当盒到了。他想着既然决定了以后的陪伴，那么就从便当开始吧。相叶这样给自己打气，打开了门。
松本穿戴整齐，直勾勾地站在家里的玄关处。
“嗯？”相叶以为松本已经睡了，“用工作需要处理吗？抱歉，临时有点事情，今天回来的有点晚。抱歉啊，手机也没电关机了。现在的智能机电量也太不好用了，之前的翻盖手机一次能用三四天呢。”
松本依旧没有理他，相叶发现松本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对着空气在往脚上套着什么。
他在穿鞋。
松本每天的衣服由他的心情自行搭配，鞋子却是片山，或者说是相叶，选好从鞋柜里拿出来放在门口的。相叶又不知道松本要外出，此时的地板上，自然是一双鞋也没有的。
相叶看见松本对着空气，穿好了左脚穿右脚，然后光着脚站了起来，仿佛没有看见他面前的相叶，推门走了出去。
松本润因为相叶的到来而一直没有发作的梦游症，因为相叶的偶然晚归，再一次爆发。
TBC.
© ynnecanirbas | Powered by LOFTER